靖亲王的笑纹从嘴角一直爬到眼角,像道陈年的刀疤。皇帝缩在龙椅里的身子又往里蜷了蜷,龙袍下摆堆在脚边,像团揉皱的乌云。
“你不可能有真的传位诏书,根本就没有,假的,都是假的。禁军,把燕王和靖亲王拿下,他们要谋反。”
声音像是脱了力,没有一丝帝王的威严,僵持着的禁军头领不动,手上的剑反倒垂下几分,僵持着的其他禁军见状,纷纷退后一两步。
皇帝的嗓音混着殿外飘进来的雨腥气,黏腻地扒在每个人耳膜上。禁军统领的剑尖轻轻点地,在金砖上磕出个几乎看不见的白点,像粒被碾碎的米。
“朝堂之上,今日由百官举荐八人,分成两批,上前亲观御旨真伪,日后诏书装裱并装上琉璃,以供百官瞻仰。”
这话像块冰,镇住了所有骚动。
说话间,已经有三个皇室宗亲马上站了出去。其中一个就是比靖亲王还要年长,平时极少上朝的丰亲王,另两位也是宗亲里比弘郡王年长的堂兄。
丰亲王的朝服上沾着陈年熏香味,每走一步就飘出一点,像是从古墓里爬出来的。他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却仍固执地挺直腰背,补子上的盘龙随着呼吸起伏,鳞片像要一片片立起来。
接下来出列的有军机大臣、翰林官员、内阁大学士。
剩下的官员相对年轻,有几人向前了一步又退了回去,先皇的笔迹官员都有过瞻仰,却不是谁都确信自己可以鉴定出真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