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微颤着将诏书正面转了过来,镶玉的卷轴末端在掌心硌出深深红痕。

        遗诏被郑重安放在绣着四团龙纹的亲王礼服前胸,位置恰在心脏下方三寸,仿佛要用血肉之躯守护这份关乎国本的凭证。

        金线刺绣的云纹在动作间忽明忽暗,如同此刻殿内诡谲的局势。

        丰亲王三人立即提着袍角疾步上前,他织金蟒纹的衣摆扫过丹墀上未干的血迹。

        肖丞相早已立在中央,苍老的手掌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睛一直盯着靖亲王的前胸看。

        四人脖颈几乎贴上亲卫寒光凛冽的刀锋,锋刃在皮肤上压出细线般的红痕。他们如饥似渴地凝视一尺外那道圣旨,连诏书上"奉天承运"四个朱砂篆字边缘的晕染都看得分明。

        丰亲王浑浊的眼球因过度聚焦而布满血丝,喉结在刀锋旁艰难滚动。

        剩下四人也站在他们后面,几乎贴着他们的背,从两两之间头颅的空隙里往前看。

        殿内死寂如坟,丹墀下的百官集体前倾,数十根脖颈如被无形丝线牵引。他们不仅盯着那片刺目的明黄,更死死盯着四位重臣的侧脸,试图从丰亲王颤动的眼睑或肖丞相突然僵直的脊背中读出蛛丝马迹。

        四位观诏者如同被施了定身咒,连衣袍褶皱都凝固不动,恍若四尊被金丝楠木殿柱阴影笼罩的陶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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