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光幕的画面很快给了洪武君臣当头一棒!

        时间已是万历十九年冬。朝鲜派出的冬至使李裕仁,战战兢兢地将一份盖着朝鲜国王印玺的表文,呈递给了明朝礼部官员。表文措辞极尽谦卑恭顺,但核心意思却如冷水浇头:

        “……伏惟小邦,僻处海隅,舟楫非利,短于轮橹,不习下洋波涛之险……先发制人,跨海捣巢之举,心虽切切,力实未逮……恳乞天朝圣慈垂悯,另择善策……”(翻译:我们朝鲜地方偏僻,船不行,人晕船,实在没本事下海打倭寇老家啊!天朝您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短于轮橹?不习下洋?”蓝玉眼珠子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放他娘的狗臭屁!朝鲜三面环海,靠海吃饭几百年了!现在跟老子说不会划船?晕船?我呸!”他气得一脚又踹翻了旁边那个倒霉的矮凳,“这分明就是推脱!怕死!不敢得罪倭寇!这群窝囊废!”

        冯胜也皱紧了眉头,捋着胡须摇头:“畏敌如虎,首鼠两端!如此藩属,要他何用!平白拖累天朝!”

        朱元璋脸上的那点看戏的轻松早已消失不见,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他正要开口斥责朝鲜的懦弱无能,光幕上的旁白文字,却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狠狠扎进了洪武君臣的心窝:

        【翌年(万历二十年)春,大明西北,宁夏之役爆发!叛将哱拜勾结蒙古部族,声势浩大!明廷主力,被牢牢牵制于西北边陲!朝鲜倭事,至此彻底搁置!】

        画面闪过西北边关燃起的滚滚狼烟,明军匆忙调动的混乱场景。那份要求朝鲜等属国联合出兵的雄心勃勃的诏书,被无声地压在了堆积如山的、关于宁夏叛乱的紧急军报之下,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死寂。

        奉天殿广场陷入一片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礼部尚书脸上那点嘲讽的优越感,彻底僵住了,像一张干裂的面具。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刚才还在怒斥朝鲜懦弱的蓝玉、冯胜等人,此刻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脸上的愤怒瞬间转化为一种错愕和难以置信的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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