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天……十九天就丢了王京?!两个月……平壤也没了?!”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刮骨钢刀般扫过阶下同样被震得面无人色的群臣,最终落在徐达、冯胜、蓝玉等百战老将脸上,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寒意,“这倭寇用兵……这狠辣,这迅猛……竟比当年的蒙古鞑子……犹有过之!这猴子……哪里是跳梁小丑?!分明是头择人而噬的恶狼!”
徐达面沉如水,这位开国第一统帅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死死盯着光幕上倭军那海陆并进、三路齐发的进攻路线图,以及那恐怖的推进速度,缓缓开口,声音凝重得如同铅块:
“陛下……观此獠布局,绝非莽夫。陆海协同,三路并进,直捣要害,毫不拖泥带水……更兼其兵锋之锐,火器(铁炮)之利,远超臣等此前所想!朝鲜……完了。”
他顿了顿,艰难地吐出更可怕的推论,“朝鲜若失,辽东……便成孤悬之土!倭寇挟朝鲜之人力物力,以朝鲜为跳板,其兵锋直指辽沈、山海关!届时……我大明纵能守住榆关(山海关洪武时称谓)一线,辽东膏腴之地……恐难保全!沿海万里海疆……”
他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之意——倭寇舰队将如同跗骨之蛆,无休无止!迁民弃海,退守内陆,或许将成为唯一痛苦的选项!
冯胜脸色灰败,这位老将也被倭寇展现出的恐怖战争机器吓到了,他喃喃补充:“更可怕的是……这猴子的动员之力!举国皆兵,倾巢而出!这人口……这兵力……这持续压榨的狠劲……若此时来犯我大明……”
他不敢想下去了。此前天幕透露的嘉靖朝卫所糜烂、军备废弛的景象,如同噩梦般浮现在所有人心头。凭那样的烂摊子,如何抵挡这如狼似虎的倾国之兵?
航海侯张赫,这位曾率大明水师剿灭方国珍、陈友谅残余势力的海上悍将,此刻也面色凝重,拳头紧握。
他死死盯着光幕上倭寇那庞大的、组织有序的舰队,咬着牙道:“若论水师巨舰,我洪武朝自不惧他!可……可那天幕所言,万历朝……”
他想起天幕曾揭露的嘉靖年间水师衰败、战船朽烂、将领贪腐的景象,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洪武朝的强大水师,救不了二百年后的万历海疆!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带着一丝后怕,瞟向了永昌侯蓝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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