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勒尔勒住马缰,望着前方蜿蜒如蛇的峡谷,眉头拧成了疙瘩。两侧的山壁陡得像刀削过,怪石嶙峋地探出来,风从谷口灌进去,发出呜呜的怪响,听着就透着股不祥。他转头看向已经冲出去半箭地的巴丹吉,那家伙的红鬃马几乎要飞起来,马鞭甩得噼啪响,眼里的血丝比马鬃还红。

        “巴丹吉,这地势太险,怕是有诈……”图勒尔扬声喊道,声音被风声撕得七零八落。

        可巴丹吉像是没听见,座下的马又加速了几分,马蹄溅起的碎石子打在崖壁上,叮叮当当乱响。图勒尔叹了口气,心里那点不安像野草似的疯长——他跟着巴丹吉追了三天三夜,从草原追到山地,对方显然对地形熟得很,怎么会突然慌不择路冲进这种绝地?

        “走!”他咬了咬牙,一夹马腹跟了上去。左右是死,被将军问责也是死,倒不如跟着冲进去,好歹落个痛快。

        阿尔山西部的矮山坳里,风都透着股紧绷的气息。

        刘杰半跪在块避风的岩石后,手里的三石弓被他捏得稳稳的,弓弦早已拉成满月,箭簇对准了峡谷入口。弓身是上好的桑木,缠着防滑的牛皮,可在他手里,却像玩具似的——这弓还是他在北关军械库翻了大半天找出来的,三石力道,换算成斤两就是三百六十斤,寻常武徒根本拉不开,可对已经突破武者大圆满的刘杰来说,实在不够看。

        “千夫长,这弓您用着憋屈不?”旁边的张大力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里的长柄斧被他攥得发白。这小子最近跟坐火箭似的,刚突破武者境,浑身的劲没处使,眼神里全是跃跃欲试,“要不咱直接冲出去干?藏在这儿偷袭,忒不过瘾!”

        刘杰斜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闭嘴。你当这是村口打群架?”他抬手指了指峡谷方向,“对方五百多骑兵,咱们才百来号人,硬拼?嫌死得不够快?”

        张大力脖子一梗,还想争辩,被旁边的李老三拽了拽胳膊——李老三刚从箭壶里抽出支狼牙箭,箭头磨得锃亮,压低声音道:“听千夫长的,他啥时候错过?”

        刘杰没再理他们,目光扫过身旁的士兵:一排人半蹲着,手里的弓都拉得满满的,箭簇在草叶间闪着冷光;每个人都屏住呼吸,连眼皮都不敢多眨,只有胸膛微微起伏,透着按捺不住的紧张。这些都是他手把手带出来的兄弟,从武徒一层喂丹药喂到现在,个个能打,死一个他都得心疼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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