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他的吼声撕裂海风,“约翰佬的十二艘船,分成了三坨!前面当头炮的是四艘:‘皇家方舟号’、‘胜利号’、‘征服者号’、‘君主号’!左翼是‘无畏号’、‘勇士号’、‘迅捷号’、‘复仇号’;右翼也一样,四艘排开!他们仗着这三脚叉子的‘三星连环’阵,以为咱们冲中间就会被两头包饺子!”
话还没完全落下,刺耳的铜哨声从前出探船传来——“报告!墨尔本港方向!火光一片!敌舰肯定发现了咱们的踪迹!”
邓世昌瞳孔骤然一缩,像猛虎锁定了猎物,手中长剑直指墨尔本!“变阵!‘雁行疾冲’!全速压上!”命令如同炸雷,“第二舰队!给我狠狠地朝右边那四艘开火,逼住它们,缠住‘无畏’和‘勇士’!第三舰队!绕后!给我找到约翰佬那条又肥又蠢的辎重大船‘不列颠尼亚号’!那船上装的是他们陆军人吃马嚼半个月的口粮!烧了它!断了这帮约翰陆军的后路,看他们还敢不敢出来蹦跶!”
此时此刻,在约翰王国舰队旗舰“胜利号”那装饰着华丽柚木的舰桥上,司令官威廉·佩恩正举着一架黄铜望远镜,死盯着黑暗中逼近的庞大铁甲舰群。他的手,能感觉到那冰冷的金属管在轻微地颤动。他知道邓世昌惯用奇袭,所以早早摆下了一个铁桶阵——“铁索连环阵”:四艘最强的“胜利号”、“皇家主权号”、“征服者号”、“君主号”被死死保护在最中间的核心;外围那八艘炮舰,包括“无畏号”、“勇士号”、“迅捷号”、“复仇号”,还有“猎户座号”、“阿贾克斯号”、“雷电号”、“汹涌号”,竟用粗大的铁链互相栓在了一起!简直像个巨大的、漂浮在海上的活动堡垒!他更暗自派了信使,溜进了墨尔本陆军大营,和那个有点吓破胆的兰伯斯里勋爵约定:只要海上的炮声不对劲,岸上的陆军就沿着海岸用炮火支援,海陆呼应,固若金汤……至少他这么认为。
“将军!看!叛军舰队散开了!”副官指着左舷方向,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后的兴奋,“有三、四艘像是奔着咱们后头的补给船去了!”
佩恩的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冷笑:“哼!蠢货!自投罗网!正好!”他猛地转身,“传令!左翼的‘无畏’、‘勇士’、‘迅捷’、‘复仇’四舰,放开铁索!给我追上去!咬住绕后的那几艘!记住,做足样子,把他们诱骗到深海预设雷区!中间的‘猎户座’、‘阿贾克斯’、‘雷电’、‘汹涌’四舰守住位置!我们前队这四艘主力,正面迎上去!干掉邓世昌!”
这位骄傲的皇家海军司令做梦也想不到,邓世昌的桌上,正摆着一份他写给兰伯斯里的密信抄件!那是自治政府的情报局长布莱尔安排的高级暗哨冒然生命威险搞来的,密信上明确写着希望陆军炮击支援。但更讽刺的是,那位兰伯斯里勋爵,因为断龙峡一役损兵折将,正被同僚指责得焦头烂额,加上海军靠不住,补给都成问题,整个陆军高层在总督府吵成了一锅粥——是战?是守?还是降?支援?哪有支援的力气和心思!他们只盼着海军能多扛几天,好歹熬到本土的救兵抵达。
当“致远号”巨大的舰影撕裂浪涛,冲进离佩恩旗舰不到三海里的近距离时,佩恩像输红了眼的赌徒,歇斯底里地挥下手中令旗:“自由射击!开炮!把他们轰进海里!”
“轰轰轰轰——!”约翰王国舰队的前膛火炮几乎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几十发沉重的实心弹和***呼啸着砸向冲锋的自治政府舰队周围的海面,激起一条条冲天而起的白色、灰黑色的水柱,像一片瞬间拔地而起的可怕珊瑚林!爆炸的气浪冲击着战舰,发出沉闷的钝响。邓世昌却像礁石一样钉在舰桥上,炮火炸起的水花甚至溅湿了他的衣襟。就在约翰兵刚刚完成一轮漫长而繁复的装填动作时,邓世昌那冰冷的命令才稳稳吐出:“左满舵!避开主力炮位!放鱼雷!”
四个长条形的黑影,如同突然弹出的毒刺,借着炮火激起的巨大水柱为掩护,从致远舰队阵型中幽灵般钻出!它们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铅灰色,引擎怒吼着,以远超木质帆舰想象的疯狂速度,直扑约翰舰队的“铁索连环阵”!它们寻找的正是那因为互相用铁链连接而笨拙迟缓、战舰之间被迫留出的、比正常更宽的海上通道!
“上帝!那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快?!”佩恩的脸瞬间没了血色,连骂人的词都忘光了,“快!拦住它们!右舷!所有霰弹炮、链弹炮!给我打!打死那些恶魔爬虫!”他几乎是在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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