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旅,郑西岳部,雄镇西部边陲!黄沙百战金甲在!”
“第三旅旅长王铁锤、第四旅旅长李定边部,秣马厉兵于舰船之内!只待爪哇陆岸烽火升腾,便是你等踏波登陆,斩将夺旗,策应龙傲云水师破敌之时!”
最后一遍确认部署,众将轰然应诺,声浪几乎要掀翻殿顶琉璃。旋即,殿门被大力推开,腊月凛冽的寒流裹挟着将领们疾行的身影呼啸而出,只留下铠甲铿锵、战靴踏地的回响,迅速消失在宫殿的甬道深处,奔赴各自如同巨弩上弦的战位。
殿内霎时寂静,只有铜鹤香炉炉膛内微弱的火焰余烬,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檀香已成灰烬,殿内弥漫着硝烟未至的凛冽冷意与决断后的沉重。胡泉背手独立于巨大的海图之前,目光如磐石般凝固在朱砂笔圈定的“爪哇群岛”之上。那片赤红,如同新鲜的伤口,又似跳动的心脏,牵系着帝国的东线命脉与万千侨胞血泪。殿宇的阴影仿佛匍匐的巨兽,吞噬着他的身影。
就在这万籁俱寂的凝重时刻,一阵仓促而刻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碎了死水般的静默。殿门阴影处,情报部长布莱尔瘦削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他面色苍白如纸,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即便裹着厚实的羊毛大衣,身形依旧在不易察觉地颤抖。他双手近乎捧举着一份折叠的密函,快步趋前。火漆印章碎裂,如同凝固的细小血痂,粘连在纸页边缘,随着他的动作簌簌剥落。
“大统领!爪哇……爪哇急报!”布莱尔的声音像是被无形的绳索勒紧喉咙,带着一种竭力压抑下的嘶哑与惊悸,“圣诞日当日,陈敬之商队……联合‘红溪会’……发动了!远超……远超预期的……惊天暴乱!”
龙骧虎步·四海锋镝·赤潮裂帛
胡泉霍然转身,玄铁剑鞘刮过紫檀案沿,发出一声刺耳的锐音。他一步跨出,身形带风,劈手夺过那纸密函。入手之处,竟隐隐感觉到纸张被汗水浸透的湿滑冰凉!密报以特殊药水书写,需借火方能现形。胡泉疾步至御案旁,抄起一盏雕花烛台,移近纸背。火焰跳跃,舔舐着纸页,幽蓝色的密写字迹在热力下如鬼画符般次第显现、放大、狰狞,一字一句,描绘出一幅血火交织、惊天动地的爪哇图景:
夜半时分。三宝垄。火车枢纽庞大黝黑的阴影下,陈敬之亲自率领三十余名商队核心死士,如鬼魅般割断哨兵喉咙,摸近铁轨枢纽。他们携带的自制烈性炸药,成分极其不稳定,冒着随时自爆的风险,被精准安放在三处咽喉要道与两座关键桥梁的承重点。轰!轰!轰!连环巨爆在郁金香国军列驶入要害节点的瞬间被引爆!炽烈的火球裹挟着钢轨、碎石和扭曲的钢铁车厢碎片直冲天际,大地震颤如天倾地陷!三段铁路扭曲成麻花状,两座石桥轰然坍塌,将满载精锐援军开往巴达维亚的数列军车彻底封死、埋葬在半途!后续试图增援的军列,赫然发现冰冷的铁轨被厚厚的牛油覆盖!车轮打滑失控,车厢如醉酒巨人般脱轨倾覆,横七竖八阻塞铁线!整个殖民地的动脉被瞬间斩断!
更为阴狠的是,事后殖民军清理爆炸废墟时,在扭曲的钢梁下,发现了特殊制造的金属残骸。其核心引信采用一种极其敏感的雷汞装药——这正是数月前,陈敬之以“新型安全引信贸易样品”为名,分散批次、精密伪装运抵爪哇的致命“安全”部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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