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王铁锤的吼声如同炸雷,撞在断壁残垣上嗡嗡回响。
沉重的仓库铁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缓缓开启。陈敬之,这位南洋华商领袖,拄着一柄满是豁口的断刀,一步步走了出来。他面色苍白,左臂用浸透暗红血渍的丝绸吊在胸前,身上华贵的绸衫早已褴褛不堪,沾满泥污血垢。然而,他的背脊挺得笔直,眼中燃烧着压抑了数十年的怒火和重获新生的狂喜。在他身后,如同开闸的洪水,涌出数百名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却目光灼灼如同燃烧炭火的侨民!他们中有商人、苦力、妇孺,每一张脸上都刻着殖民地的苦难,此刻却被希望点亮。
一个混血少女挤出人群,她头发卷曲,皮肤微褐,却有着一双明亮的、属于东方人的黑眼睛。她手中捧着一个用新鲜草叶和不知名野花编织成的袋鼠草环,上面甚至还沾着清晨的露珠与……几滴尚未干涸的、暗红的血滴(可能是她或同伴在炮火中受伤时沾染)。她带着一丝羞涩和巨大的勇气,踮起脚,将这个承载着归家渴望与新生祝福的草环,套在了独眼旅长王铁锤粗壮的脖颈上。
王铁锤那饱经风霜、如同岩石雕刻般的脸上,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看沾着露水和血滴的草环,又抬眼望向码头外,郁金香国残兵据守的高地,那里还有零星炮火闪动。
“王旅长,郁金香崽子们撤到十里外的高地了,怕是还想负隅顽抗,做困兽之斗!”一名参谋官指着远处报告。
王铁锤猛地扯下脖颈上的草环,却并未丢弃,而是珍而重之地系在了自己那把厚背战刀的刀柄上!他反手拔出战刀,刀锋直指内陆,指向殖民者最后的堡垒,声震四野:
“负隅顽抗?哼!告诉那些红毛崽子,炎华的钢铁洪流,不是几块烂石头能挡住的!第三旅,即刻构筑防线!第四旅,向城区推进!炮兵!给老子瞄准高地,狠狠地轰!把那些烂石头连同他们的痴心妄想,一起给老子轰上天!”
他刀锋一转,在朝阳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寒光,声音如同惊雷滚过整个港口:
“弟兄们!让那些郁金香崽子们睁大眼睛看清楚——爪哇的天!从今天起!变!了!!”
“同泽!同泽!同泽!!”惊涛骇浪般的怒吼声从码头、从舰船、从每一个炎黄子孙的口中爆发,汇成一股足以掀翻殖民统治根基的洪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