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戈德文少将的佩刀劈在船舷,旧制服上的弹孔勋章冷硬刺目。登陆板上涉水的约翰国士兵,脚踝瞬间被淬毒竹签贯穿,惨嚎惊飞犀鸟。一个倒下的年轻水兵,掌心死死攥着母亲绣满泰晤士河的手帕,帕角已被血浸透的红土悄然吞噬。

        沙滩上,渔女的足迹已被踩乱。觉廷率军自棕榈林杀出,士兵们火枪陈旧,枪托紧缠的布条间,掺着妻子们割下的青丝。第一个倒下的英军军官,喉咙处插着一支迦罗檀人的竹矛,口中含着的金箔混着血沫喷溅在沙地,如一朵诡异妖花怒放。

        “乔治将军!您不能——”缅甸通译吴敏达的哀求徒劳地卡在喉咙。陆战队的皮靴已粗暴踏上码头,柚木佛像碎裂的悲鸣刺破最后一丝晨曦。兰伯特摩挲着怀表上东印度公司的徽记,缠绕表链的半串佛珠——勃生港的战利品——无声低语。

        “传话,”兰伯特的马鞭如毒蛇,指向金光璀璨的瑞光大金塔,“交出港务权,否则佛祖金身…明日便是炮弹!”身后三只钢铁巨兽炮口齐昂,探照灯的惨白光柱如死神的利爪,撕开彩绘窗棂。

        “咚——!”大金塔的青铜梵钟迸发出最后的悲鸣!炮弹试射的百米水柱腾空刹那,波昂敏的战刀已斩断缆绳!二十艘柚木火船如泣血之箭冲出河汊,船首的迦楼罗神像怒目而视,船舷浸透棕油的棉絮堆如引燃地狱之火的薪柴。

        “烧!”波昂敏的嘶吼与钟罄最后的余响共振。火把掷落,江风裹着烈焰狂龙扑向英舰。“复仇女神”的铁甲被舔舐得吱呀作响,漆皮剥落处,扭曲的铆钉如暴露的嶙峋骨刺。

        马达班港残照如血。觉廷斜倚断壁,清点幸存者不足三成。幸存的士兵用敲碎的青铜钟片裹扎伤口,断裂的梵文紧贴着皮开肉绽的血肉,恍若默诵终章。深及腰际的海水里,阿难陀将一尊断首的金身佛陀郑重埋入沙中,覆上棕榈叶:“将军,佛陀示下,土地会记住我们的痕迹。”

        季风卷着腥臭的死气吞噬了港口。戈德文的望远镜中,昔日千塔耸立的江岸已成焦黑疮痍。“阿夫斯克”集团军的24磅榴弹炮在泥泞中咆哮推进。丹林寺的砖墙在重炮下坍塌,碎裂的陶佛泥塑飞溅中,一尊鎏金卧佛的右臂轰然坠落!

        “第七锡克营!左翼前进!”戈德文的命令如同生锈齿轮碾转。三千裹着厚重头巾的士兵淌过红褐泥浆,腰间弯刀撞击着恩菲尔德步枪。泥浆瞬间沸腾!埋伏的缅军从浮萍沼泽杀出!剧毒竹签穿透皮靴,惨叫声里,带倒钩的缅刀狠狠斩断脚踝。

        江心漂来十艘诡异的木筏。每筏三口巨大陶瓮,藤条密封的瓮口嗤嗤冒起青烟。木筏撞入英军运输船队的瞬间,瓮中火药、铁砂伴着沼泽毒蛙的脓液轰然喷发!“孟加拉号”甲板上的印度挑夫捂着脸滚入浑水,皮肤如蜡般溶解溃烂。

        “将军!土著箭簇……有尸毒!”军医捧起的断肢创口溃烂如泥沼。戈德文眯眼望向江心,波昂敏的旗舰已直撞英舰“进取号”腰肋!船头雍籍牙宝刀的金光,刺得他双目骤然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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