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上首,一个年过半百,身着百草霜色麻衣直身、头戴子午冠的老太太正端坐床上闭目打坐,对新妇小郭氏的问话不置可否。
小郭氏摸不准婆母的态度,只好转而征询裴頠:“二叔意下如何?”
裴頠手指轻轻点着面前的漆案,暗自思量。
散骑常侍张轨?前天轮值时,还听司空张华盛赞过此人,说他的一众乡党里,惟张轨“文韬武略,世间大才”,又骂安定郡中正当年“不识宝珠,二品之才沦落下潦”。他原来在征西军?听大嫂说,他是经杨珧举荐入京为官的?
裴頠心里有数,必是有张华回护,这次大清洗里才独独漏了他。既然如此,他要投靠自己,莫非也是张华授意?
张司空是朝中少有的令他裴頠敬佩的人。虽出身寒门,但无论治学还是为官还是做人,都可圈可点。他看重的人,想来不会差。
只是,裴頠蹙眉,张轨所在的征西军如今在赵王名下,他放着顶头上司不攀附,反而来找自己?难道他与赵王有隙?
如今朝局动荡,他固然希望裴家能多一个得力的附庸,却也要防着惹祸上身。
裴家文官起家,与武将唯一的勾连就是姻亲郭家了。
思忖半晌,裴頠回复道:“大嫂且缓两天,容我明日请舅公过府一叙。事关阿憬,也当问过他阿公。”
这是要请小郭氏的父亲郭展一起来商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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