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日夜,如同紧绷的弓弦。风从悉尼海湾吹过,带着海水的咸腥和大战前特有的、令人血脉贲张的紧张气息。
悉尼港内,桅杆如林,战舰云集。钢铁巨兽们低伏在蔚蓝的海水之上,冰冷的炮管斜指长空,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和决战的渴望。
邓世昌站在新锐战舰“致远号”那高高的舰桥上。咸腥的海风扯动着他深蓝色的披风,猎猎作响。他扶着冰冷的铁栏杆,目光扫过整齐列队的铁甲舰队。旗舰“定远号”,如同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流线型的舰艏锐利如刀;新锐的“吉野号”,凭借着系统赋予的惊人航速,在阳光下闪烁着青灰色的锐芒,仿佛随时能破开虚空。二十余艘舰只,大小不一,型号不同,却在统一的旗帜号令下,凝成了一股无坚不摧的磅礴力量,排布在辽阔海面上,宛如一道横亘于波涛之上的钢铁长城!
这是他毕生的梦想和依仗。是系统,让他在这个异域的海洋上,能够指挥起这样一支足以称雄的舰队。回首来时路,从桅杆上的瞭望兵,到如今统御一方海域的舰队司令,多少艰险坎坷啊!他的眼中,有感慨,但更多是坚冰般的决绝。这片海洋,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
“启碇!”邓世昌右手猛地向下一挥,声音在海风中炸开,斩钉截铁。
呜——!
低沉浑厚的汽笛声骤然长鸣,压过了港口的喧嚣。巨大的铁锚被钢铁巨臂从深蓝的海底哗啦啦地拽起,带着沉重的淤泥和水花。桨叶开始疯狂地搅动海水,雪白的浪花在舰艏和舰艉猛烈地翻腾。庞大而灵活的舰队,如同一头终于挣脱锁链的深海巨龙,缓缓调转方向,排成楔形突击队形,义无反顾地犁开万顷碧波,直扑南方那道宿命中的海岸线——墨尔本!
几乎是同一时刻,在刚刚经历了战火洗礼的堪培拉城外大营,三个整编团的自治政府陆军也肃然列队。士兵们身着深蓝色的新军装,钢盔下是一张张经历了血火淬炼、棱角分明却神情坚毅的脸庞。崭新的毛瑟步枪(系统生产)在夏日骄阳下反射着幽冷的蓝光,枪刺排列如林。一门门巨大的克虏伯野战炮炮口扬起,黑洞洞地瞄向南方。车轮碾过砂石地,发出沉闷的滚动声。队伍庞大而沉默,只有武器碰撞的金属声和沉重的脚步声汇成一股无声却震撼人心的战前轰鸣。他们将沿着陆路,如同钢铁洪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向墨尔本碾去!
龙盘虎踞.剑指墨港.风云雷动
墨尔本港内。昔日的繁华早已被惊慌所取代。高高的瞭望塔上,值哨兵的声音因极度恐惧而变了调,刺破了港口死水般的沉寂:“报——报告勋爵!东……东边!东边海平线上!黑烟!大片黑烟升起来了!是……是他们的舰队!”
站在总督府顶楼阳台上的兰斯伯里勋爵,苍老灰败的面孔此刻白得像一张揉皱了的宣纸。他手里死死攥着一只黄铜单筒望远镜,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失去血色。他望向海天相接处——的确,几道浓密的黑色烟柱,如同地狱探出的利爪,正贴着海平面,狰狞地快速逼近、蔓延、连接成片。他曾抱有侥幸,指望凭借墨尔本港口坚固的防御工事、庞大的内港和复杂的水道,能支撑到国内新的援军。可现在……那速度!那规模!完全超出了他的最悲观预估!邓世昌的舰队,来得太快!太猛!如同奔袭扑食的鲨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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