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兰斯伯里喉结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吐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手臂沉重得仿佛灌满了铅块。断龙峡海战全军覆没的噩梦还未散去,堪培拉总督府被插上那面龙纹蓝底旗的画面如钢针刺眼。连番致命的惨败,早已像吸血鬼一样,抽干了这支残存部队中仅存的那点魂魄。绝望,是比炮火更具侵蚀力的毒药。
码头上早已是一片末日般的混乱。水兵们像无头苍蝇般奔跑呼喊,军官徒劳地挥舞手臂试图维持秩序,补给箱散落一地无人搬运。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让这座原本坚固的海港瞬间变得脆弱不堪。
邓世昌此刻,正稳稳站在“致远号”剧烈抖动的舰桥上。巨大的主机轰鸣着,将强大的推力通过甲板传遍全身。他紧紧盯着墨尔本外海那一片复杂、危险的珊瑚礁区。这里水浅礁多,暗流涌动,礁石犬牙交错如恶兽潜伏,向来被划为航船禁区。约翰国的舰队司令显然认为这是天堑,无人敢以身犯险,只做了象征性的防御。
“各舰注意!”邓世昌的声音通过传声筒直达各舰指挥室,在轮机轰鸣中依旧清晰可辨,“锁定我的航迹!保持序列!舵手听令——随我穿礁入港!拿出操舟弄潮的本事来!”他眼中闪过一丝近乎疯狂的果决和猎人的犀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常规的强攻港口正门,必定代价巨大。唯有出其不意,方能一击制胜!风险?战争从来就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
说完,他竟一把推开旁边的舵手,亲自握住了冰凉的舵轮!粗大的指节因发力而泛白。“致远号”这艘数千吨的钢铁巨舰,在他手中竟如同最灵活的鱼雷快艇,灵活地切入狭窄水道,舰体擦着水下狰狞的暗礁边沿,险之又险地高速推进!紧随其后的“吉野号”凭借着系统赋予的夸张22节高速,如同蓝色闪电,轻快地在“致远号”破开的航迹中疾驰!其余的驱逐舰、鱼雷艇也紧紧咬住。
港内的约翰国水兵完全懵了。望远镜里,那恐怖的钢铁舰队竟然在他们从未设防、也认定不可能通航的复杂礁区里如履平地?看着看着,那舰队竟如同从礁石缝里、恶魔的牙缝中突然“长”出来一般,猛地就扑到了内港入口处!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经验和想象极限!
“上帝啊!他们是魔鬼吗?!”
“开炮!快开炮!”乱糟糟的吼叫声响起。
晚了!太晚了!
当港口守军手忙脚乱地开始转动老旧岸防炮、舰上残存的炮位指向不速之客时,邓世昌的旗舰“定远号”早已锁定了几处最大的炮台和锚泊的炮艇。随着邓世昌口中爆出一个冷峻如冰的“打!”字。
轰!轰!轰!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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