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之间,卫嫱做了一个梦。
她梦见宫墙已破,自己又回到了卫府。爹爹还在世,兄长也陪在自己身侧。青桃在庭院内扫着雪,簌簌的“白雪”伴着春风飘摇。卫嫱揉了揉眼,定睛一看——这哪里是什么飞雪,满院簌簌,开得都是纯白色的梨花。
阿兄便是踩着这梨花入院的。
他穿着离别时那身月白色的直裰,外披着天青色大氅。
梨花坠在他衣肩处,兄长弯眸,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阿嫱,兄长从珵州回来啦。”
“让我看看,我们阿嫱瘦了。这些天可是没有好好吃饭?这可不许,你本来就瘦,这细胳膊细腿儿,风一吹就要刮走啦!你可要多吃点儿饭,要长得白白胖胖的,哎——你可不许胡说,谁敢嘲笑我卫颂的妹妹。谁敢说你没人要?便是你一辈子都待在卫府,一辈子待在哥哥身边……哥哥也开心。”
“阿嫱,你是我的妹妹,是这世上的无价至宝。”
“……”
醒来时,天光乍亮。
头顶是浣绣宫的天顶,她失神许久,终于擦去面上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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